Lionhe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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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宗】遮风·第十九章

江雪哥,我把宗三交给你了。

一定要一直对他好。

一如既往,多求评论。(昨天看到《荒原》收到了几条长评,真的特别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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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江像吃多了安眠药,成天昏昏沉沉。宗三像泡澡泡久了,时不时就会走神。

不妙。

当然这话歌仙是不能和这两人当面说的,蜂须贺又还没回来,他也就只能在如山的工作间隙里暗暗腹诽几句,无可奈何。

“我总觉得我是喝错药了。”一个晚上宗三边看电视边对他讲。

歌仙那时正刷着牙翻部里传下来的邮件,听到这话就先去水池吐了牙膏沫漱口,擦了脸后才慢吞吞出来。“你不是吃错药,青江才是,”他提醒,“遥控器拿倒了。”

宗三把遥控器翻过来,随手又开始换台。“那就是没睡醒吧,”他把散在脸边的长发慢慢向后顺,若有所思,“我有种不真实感。”

“跟江雪先生前天才确认交往,今天就觉得不真实?你啊……”

“不我是说,感觉有点奇怪。”

“奇怪?这哪里不对了,不是很平常吗?”

“对,”宗三突然敲了一下沙发扶手,“就是这个,太平常了,你不觉得平常的有点奇怪吗。”

歌仙不清楚谈恋爱或者被恋爱问题烦恼的人是不是都是会被影响成奇怪的德性,但就青江和宗三来看,这显然是很明显的事,不管嘴上说的有多平淡,在别人眼里还是会不由自主表露出一些来。他在心里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说,“那你是在想什么?”

他这么问,其实宗三自己也不知道。

“这种事,说是确认,其实……”片刻后他又开口,“太突然了总之。唉,他这像不像敷衍我?”

“那你觉得江雪先生像会做敷衍事的人吗?”歌仙反问他。

“不知道。”

“那就不要问我啊这种事,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清楚。”虽然知道友人其实只是想和人随便聊一聊,但歌仙还是忍不住哭笑不得的说了出来。

“如果这就算是他给的回复,那也太便宜人了,”宗三像在自言自语,“哪有像他这样的……”

 

江雪确实让他猝不及防了一把。

被捏着手腕带回教室后,一直到晚上都有种不真实感,坐在副驾驶上时他就偏着头猛盯专心开车的男人,却怎么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回去吃晚饭后又拒绝了他要开车送自己的请求,神色严肃地出了门,上地铁下地铁,快走回公寓楼下时才捂着额头站住了,感觉像被兜头倒了一瓶酒,茫然,脑子里却又很清楚的记得对方那句“那就改变,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

昨天对方打了电话过来,因为在上班(虽然下课了),所以宗三就迅速点了拒听,然后又不慌不忙去给自己兑了一杯浓缩橙汁,喝到嘴里却喝不出什么味道,就一口口往下灌。长谷部路过时看着他欲言又止,宗三放下杯子瞟他一眼,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你笑什么。”

“咦,我乐意啊。

直到快下班时他才摸出手机扫了两眼。

“时间定好了,后天晚上有空。”

宗三知道他是在讲之前说请合伙人吃饭道谢的事,去池子边洗了手擦干后才又回复,“好啊,那我也一起去吧。”

“嗯,之前打电话就是想说这个,今天要过来吃饭吗?”

“不了。你……”

他慢慢打字,迟疑了很久又把后面的一点点删除了,只发过去一条简短的拒绝。

小夜那天想晚上留在家里等特摄剧更新,江雪也就给他煮了简单的饭,又好好叮嘱了一番,然后再开车去载宗三,到地方时客人还没来,就先点好了菜。

期间等待的时候宗三盯着桌上的烟灰缸就突然很有抽烟的欲望,但一摸口袋里的烟盒再瞟一眼旁边的江雪,只能在心里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转而去拿放在包里的糖,认命似的往嘴里倒。

客人到的时候先礼貌地打了招呼,窄领白衬衣外还穿着短风衣外套,细边眼镜一丝不苟。江雪先给他介绍了一下。“药研藤四郎,”他对宗三说,“我的同事跟合伙人。”

宗三起来和对方握了一下手。“家兄承蒙您照顾了,”他脸上的笑倒是不假,“我是宗三左文字。”

“经常听江雪前辈提起您呢。”

他挑了挑眉,瞟了一眼坐在身边的人,对方这时却在慢吞吞喝一杯柠檬水,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等待上菜的时候,最后竟然是不太熟识的宗三和药研聊了起来。

“您是姓藤四郎?”

“是啊,怎么了?”

“有点熟悉的感觉,我有个朋友,也是这个姓氏。”

“名字是?我家的姓氏还不多见,说不定我认识呢。”

“啊,叫乱藤四郎来着。”

对面陷进了短暂的安静,宗三有点诧异,看着名叫药研的男人慢慢地喝了一口茶,然后把手放在膝上很无奈地笑了笑,“是我弟弟,承蒙关照了。”

这件事让宗三错愕了许久,等药研起身去洗手间后,他就拉了拉江雪的袖子。

“你怎么不早跟我说你同事是叫这个名字?”

江雪给他倒了杯水,“不是没问么。”

“那你也可以说的啊,就算没问的话……”

那杯柠檬水递了过来,宗三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看药研还没回来就起身说,“我出去打个电话。”然后逃也似的走了,出门后靠在彩砖墙边犹豫了一会儿,边看对面的便利店换海报边拨号码,响了四五声才接通。

“难得喔,你打电话过来找我。”

乱其实是青江的同事,之前机缘巧合就认识了,也算比较能聊得来,但这会儿宗三有更哭笑不得的心情要分享,开口就问,“你是不是有个哥哥?”

“我有几个哥哥啊,你在讲哪个?”

“那个啊,就是那个……”宗三有时候说话快了就容易记不起人名,“对,药研。”

“啊,有啊,是我哥,怎么?”

宗三把手伸进口袋想找糖,却摸了个空,“他来这边开诊所你不知道?”

乱的语气有点不明就里。“知道啊,这哪能不知道,”他说,“就他现在住的那房子,还是我帮他租的——这个你问你们家青江不就好了,我跟他都说过。”

“他啊,”宗三哈了一声,“你天天跟他一块上班你不清楚他现在是个什么样?”

“……半死不活吧。”

“所以我们是谁都不敢跟他讲话啊。”

“他……唉算了我也不好说什么。话又说回来,你问我这个做什么?”

宗三透过大玻璃窗往店里瞥了一眼,这时药研已经回来了,不知道在同江雪说什么。“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他说,“他诊所合伙人你猜是谁?”

“谁啊,他没跟我讲过。”

“是我哥。”这个称呼从嘴里自然冒了出来,也没见有多别扭,宗三这会儿觉得对着电话不好大喇喇说是我男朋友,又有点遗憾。

那头很清晰地传来乱倒吸凉气的声音,一阵脚步声后才又开口,“让我先喝口酒压压惊——你哥?我怎么记得以前你提起他都特不待见啊,就跟你没血缘关系的那个。”

“是,倒也没错……”宗三含含糊糊应了他一声,“都翻篇了,现在关系比以前好多了。”

“药研倒是跟我提了晚上要出去吃饭……等等,别说你们就在一块儿吃。”

“……就是我们请他吃饭啊。”

乱啧啧感叹起来,“缘分,都是缘分。”片刻后他又追着补了一句,“他可没说我什么坏话吧?”

“本来是没说,你现在一提我倒很好奇了。”

“可千万别,多不好啊,”乱在电话那边说,“就这么说了,喔还有,青江你们在家也多开解开解他啊。”

“开解,怎么没开解,”这时对面的海报已经贴好了,宗三百无聊赖地拿鞋尖在地上碾了碾,“这种事我们也没办法啊,他得自己想通。”

“行吧,唉,我正敷脸呢,先挂了,有空再聊——”

宗三踌躇了一会儿,再进去时已经都上菜了。

留着银色头发的老板因为他是熟客,所以路过时也就特别招呼了一声,“今天新到了酒,要不要喝?”

“来一点吧。”

坐下来后江雪迟疑了一会儿,对他说,“酒你也少喝点。”

“有什么关系嘛……一点点而已,”宗三把装着柠檬水的杯子拿在手里微微地晃,却又不喝,“药研先生喝吗?”

药研斟酌着推了推眼镜,“能喝一点。”

“少喝是怡情,喝多是伤身,”等酒上来后,宗三先拿小杯子帮药研斟了满满一杯,然后又给自己倒上了,“那天辛苦药研先生了,因为答应了家里的弟弟一起去学校的家长参观日,所以……”

两个人对坐着喝酒,江雪就在边上安安静静吃东西,不怎么说话。宗三喝了一会儿就觉得有些不够尽兴了,左手松捏着酒杯,右手就在下面悄悄搭上了江雪的腿,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又往上慢慢摸过去,一面还握着杯子在慢吞吞地抿酒。

等倒上第五杯时,江雪终于动了,伸手把他杯子拦下来。“少喝点。”他说。

“不多啊。”宗三一脸诧异地看着他,手上又恶作剧般按着他的腿。

江雪什么也没说,就默不作声的把杯子端起来喝了。

“你不是不能喝吗。”宗三挑挑眉。

“在不过量的前提下吧。”江雪神色倒没什么变化,左手却放下去盖在了宗三的手背上,“你喝的话我也喝一点。”

坐在对面的药研把目光移开了,开始和站在长柜台后的老板聊起来。宗三抽了一下手没动静,看他又慢慢倒了一杯喝光,就说,“你还要开车。”

江雪看了他一眼,那对淡色的眼睛看得人莫名心跳起来,“不是还有你吗。”

宗三还想说些什么,这次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酒喝得不多,不到醉倒的程度,却有些上头的后劲,离开时江雪虽然还稳稳站着,但已经有遮不住的疲态。宗三很歉意的送别了客人,对方却笑着说没事。

“说起来,还没有见到过江雪前辈喝酒呢。”药研说。

他回头看了一下先送到车子里坐好的江雪,“是啊,我也没见过。”

“最近前辈好像是被什么问题困扰住了。”

“问题?”

“是啊。”

宗三一愣,看着药研在对面扶一扶眼镜,很淡的一笑。等送走后他才又深一脚浅一脚往车子那边走过去,仿佛喝多了酒的人其实是他。

江雪坐在副驾驶上,咋一看还好,微微阖着眼,倒像只是困了。宗三拉开门后站着看了一会儿,有点无奈地坐上了驾驶。“你说你非得喝酒做什么,我又没强迫你喝。”他靠着椅背,在心里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你不是也喝了吗。”江雪说。

“这不一样啊。”

“哪里不一样?”

宗三答不上来,有点不高兴地看着仿佛是在合着眼休息的男人。“不想跟你讲话,你这就像是在故意和我反着来。”他翻了一瓶水出来喝,半天拧不上瓶盖又有些烦躁。

江雪过了几分钟才又说话。

“我有时候其实很无奈,”大约是因为喝了酒,他的声音比以往显得更慢,有种沙哑的感觉,“我不太能感觉到你是怎么想的,你的心情,你的感受,还有……”

宗三被他这没说完的一句话弄得有点发怔。“那我的话倒还是很努力在感知你。”他把瓶盖用力拧上然后丢到了后座。

江雪没说话了,仿佛是真的已经睡着。宗三低头琢磨了一会儿,又叹了口气,侧身过去给他扣安全带。男人平时挺拔的肩背这会儿似乎也慵懒了起来,微热的呼吸间还有点酒的气味,宗三扣了半天没扣上,索性把头抵在了他的肩上。

“早说了你这人真是怪。”他说。

江雪这时似乎是醒了,嗯了一声。

宗三被他的气息弄得有些茫然又有些酸涩的感觉,“但那又能怎么样,我还是喜欢你。”

好像是过了很久,也许是他自己的错觉,他感觉到有只手放在了他的背上,轻轻拍着。

“你能不能正面把你的想法告诉我呢,哪怕一次都好,我真的……”

这时江雪的另一只手也抬了上来,先是慢慢抚摸着他脑后的头发,然后是脖颈,最后停在那里,掌心暖暖的。

“我用了很多天去思考我过去在想什么,”他很慢的开口,“从我认识你,到后来,到现在。这里,你看……”男人抓着他的手慢慢摸到了自己的胸口,“它在跳。它为什么会跳,为什么我也……”他抬起了宗三的脸,,垂着眼看,“……总是想看着你呢。”

宗三慢慢收紧了手指。

想听人说话的是他,现在又想慌不择言说一声废话的也是他,但话快出口时却怎么也说不出了,唯一能做的只是抬头狠狠吻他,抓着衣服的手仿佛用尽了这辈子的力气。

酒精的气味让人晕眩,呼吸的温度让人发热,再也无暇去思考更多的事。

等到分开时,宗三微微喘着气松开了他的衣服。“所以能告诉我了吗,”他拿鼻尖轻轻蹭着男人的下巴,“你到底是在为什么迟疑。”

江雪的手还贴在他背上。“我明明是被拜托了要好好照顾你,最后却变成了这样……”他像在喃喃自语,“我信佛,佛教会了我怎么帮助人,却没有教会我怎么去爱人。如果是你错了,那我该引导你还是纠正你?如果是我自己错了呢?如果我……”

他把手摸索着抬上来,轻轻抚摸宗三的脸。

“都晚了,”他说,“我已经爱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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