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onheart

狮心,是个忙碌的道士,花鸟风月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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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宗】遮风·第二十一章

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更新,因为最近的抽风事件,有点害怕。

大家的评论都是珍贵的宝物,如果看不到了,真的很悲痛。

但现在还是决定放出来,等待是一种很煎熬的事,尤其是像在等待屠宰。

这一章恰巧谈到的问题也是有点严肃的事。

今天也要把彩虹旗挂起来,你我都是勇敢的。

一如既往,多求评论。

如果我挂了,微博id是追着hide跑的哮天,大家可以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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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时下了一阵雨,是那种不打伞也不要紧的小雨。

小夜在看电视,宗三靠在沙发上懒了一会儿,就打着哈欠去房间找江雪,把头搁到他肩上去,“无聊啊……”他半合着眼提议,“出去走走吧。”

江雪之前在翻一本书,“不是在下雨么。”

“有什么关系啊那种事,又不大,”他贴在他耳边讲话,“去吧去吧,陪我去。”

地上湿漉漉的,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是深沉的蓝色。深色的伞在头顶撑开,人和雨水隔成两个世界,鞋子踩过浅浅的积水边缘,彩色灯牌的倒影碎成波浪的纹路,很快又复原如初。

宗三躲在伞下,贴在江雪的胳膊边,一个安心的距离。

“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啊,”他说,“讲实话,还从来没觉得这么不自在过。”
江雪给两个人撑着伞,“不自在?”

“总觉得像瞒着小夜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宗三偏头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我们是不是超坏?”

他觉得有点感慨。

关系有了变化后,人也变得微妙起来,就像加了催化剂,总忍不住想靠近,对视一眼好像都会心虚和浮想联翩。

江雪的长发扎起来了,唇角是一个安静的线条弧度。“你在担心什么?”过了一会儿他问,“害怕?”

“哪有,没那回事啊,”这时他们从街口一家花店路过,花的香气混在湿润的雨水气息里,淡淡的清爽,“只不过……”他想了想才说,“不知道怎么讲而已。”

昨晚的问题又被搬了回来,即使江雪那时安慰他说以后再想,但问题的存在感实在太过于强烈,让他一天下来都心不在焉。

“总会有解决办法的。”江雪说。

宗三挑了挑眉,“你啊,这么讲话会给人太安心的错觉知道吗,我还是很有危机感的。”

“不是说你担心的不对,”江雪示意他往左边走一点,避开前面的一小滩积水,“自己的弟弟不应该是最了解的么。”

他偏着头又想了想,“越了解的人才越怕出现不好沟通的问题啊。”说完后他又飞快补充,“我不是指那个‘怕’,别把意思弄错了。”

“选择是我们做的,”江雪的声音虽然听着很平静,却总让人觉得有种不可置疑的感觉,“问题不会变成矛盾,能好好沟通就要好好沟通,你别想的太极端了。”

“极端?哪有啊……”

“小夜现在还小,我们可以慢慢来同他讲,他会理解的。”

宗三听到他说“我们”,心里觉得很高兴,又有些莫名的如释重负感,走在边上,然后把一只手伸出伞外去接那一点点的雨。“其实要我来做你的地下情人也不是不行的喔。”他说。

江雪把伞换了一边,把年轻人伸在外面的那只手轻轻拉回来,握在手里,有点雨水的湿意。宗三起先吓了一跳,拽了拽没拽动,往周围看了看,没什么人注意,也就任凭江雪拉着了。

两只交叠的手,躲在靠近的身体间,像一个温暖的秘密,安静,不为人知。

“你这是讲什么话,”男人说着像是责备的句子,“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怕你不好做事啊。”

“照常工作,照常生活,什么问题也没有。”他说,“你这就像是要勉强自己一样。”

“没有,”宗三在他手心里把一根手指曲起来,轻轻动了动,“没那么严重,而且是你的话……”

“那我也不会让你去这样做。”

“江雪。”

这次他很认真的叫了一次名字,然后又说,“我喜欢你是因为我觉得你好,什么都好,说实话,我现在想起来,觉得我确实是挺自私的,自己的问题想通了才又看到更多的新问题,说解决又一时半会儿无从下手……我知道,咱俩现在关系是挺尴尬的,和朋友说说的话,倒无所谓,不过以前老家那边的人都或多或少了解我们家那情况,虽然说是没血缘关系的兄弟,但是名头还在那里……”

“那老家那边以后就不回去了。”

“亲戚呢?”

“本来走动就不多了,没事。”

“每年还得回去扫墓。”

江雪皱着眉没说话,宗三就轻轻晃了晃他的手。

“所以我说没事的啊,”他说,“有时候对外介绍的话还是说弟弟方便一点,人的好奇心总是无穷无尽的,本来两个男人带小孩就已经够奇怪了。”

江雪叹了口气。“那这样就很好了吗?”他抬头望着外面,似乎有点茫然,“只是恋爱关系,就会有这么多麻烦吗?”

宗三在心里忍不住笑起来。

在这方面江雪竟然意外要比他更偏执一些,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他们确实可以不在意任何人的眼光,但与此同时却可能会承受更多的压力,来自人群的,社会的,各式各样的压力,无处不在,更何况他们还有八岁的弟弟要照顾,如果要因为这样而让弟弟也遭受到伤害,这种自私到极点的事,宗三绝对是不会允许的。

现在能和江雪在一起,他已经觉得实在是来之不易的快乐。

“是啊,”宗三应了一声,也把视线抬起来,“谁让我们是gay呢,性少数群体啊。”

江雪默不作声,只是把他的手握得更用力了一点。

“其实有时候不是我们要去招惹别人,而是别人要来多管闲事,”他又继续说,“照理来讲每个人都该有每个人的生活,我们确实可以活的更恣意点,但终究还是要考虑更多的事,比如说责任,甚至也可以说是为了能在这个社会上活下去。”

“所以才会有矛盾。”

“嗯,”他们沿着路边继续往前走,边上行人稀稀落落,脚下匆忙,“这种事,我可是见多了啊。”

江雪停下脚步看了看他,然后很淡的笑了一下,有点无奈的意思。

“这种时候我就总觉得我有点无力感。”他说。

宗三也笑起来,“别啊,我刚刚好不容易才有点信心的,你可是咱们家顶梁柱,可别塌了。”

“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

这样的话题在这时说起来倒也平常了,宗三也就很坦然地回忆起来。

“大概念高中时就有点感觉了吧,”他说,“只不过那个时候周围都是每天就想着踢球和熟女杂志的无聊丑男,实在是让人没什么关注的欲望,后来到这边上大学了,又认识了那几个家伙……”

他突然间就觉得这就像是个把人限定住的囚牢——身份所带来的认知偏差,还可能会导致提高社交成本,所以他们只能隐藏起来。当年在大学里,虽然环境开放,周围也算素质层次不低的群体,但表面和气并不代表真心就接受了,总是不免就会有人在后面议论,即使他们不会特意去说,但身上和“大众”所不太一样的气质就会让人感到新奇,亦或是说像对珍奇动物似的打量。他还记得当年有一次课上教授拿此事开玩笑,青江还和教授争论了许久,最后拖着他们三个扬长而去,还翘了后面一节课去吃甜点。

那时他们还过的很有自己的张扬,什么也不顾忌。

江雪握了握他的手,又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总是觉得我错过了很多,”他说,“我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以后的日子都拜托给你多多指教了,难道你还在嫉妒那一点点过去?”

“……”

宗三发自内心觉得他真是可爱极了,尽管抿着嘴唇看着是个不怎么说笑的冷淡模样。“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这么爱嫉妒,心态不好喔,江雪先生。”他那对很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来。

江雪像是有点尴尬,很久才吐出一句话,“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大概和你有关的事总能让我产生这样的情绪吧。”

“没事,原谅你,”宗三再次晃了晃被握着的手,“我现在是要赖着你了,你也跑不脱,反正不能敷衍我。”

“不会的。”

这时雨已经渐渐停了,江雪就收了伞,两个人走在雨后清新的街头,彼此离得很近,风把长发吹得微微拂起来。

“其实经常会听到有人说,‘弱势都是你们自己定义出来的’,”转弯后走到了人稍多的地方,宗三就对着他笑一下,示意他把手松开,“还有‘为什么要故意吸引公众注意,这是你们自己要弄出这副样子’,听着简直好像他们再宽容不过了对不对,但认真来讲根本就没有一个正确的认知。”

江雪听得很认真。“其实刚刚我是在想,比起别的各种各样的身份,”他说得很慢,像还在思索,“首先我们是人,都是普通的人。”

宗三嗯了一声,“这么说确实也没错,但有时候就算我们不给自己划圈子,也总有吃饱了撑的人要跑过来把你圈起来,然后指着你说‘你是异类,你是不对的’,诸如此类。”他有点自嘲地笑了一下,然后又继续说,“喜欢了就有点不管不顾,我这点不好,得反思啊,现在一想的话还真是危机四伏。”

“其实你的想法总是很特别。”

“嗯?”

“你能把事情理得很清楚,想好了就会去做,但某些时候又显得很理智。”

宗三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原来你这么看我的?”

“相比之下我就想的要简单很多了,很不周全。”江雪说。

他哑然失笑,“我也就是把想法跟你说一说,其实也没那么可怕,有时候想太复杂了反而适得其反,再怎么样我们还不是要继续过我们的生活。”

江雪点点头,迟疑一会儿又说,“所以你的意思是暂时先不公开我们的关系吗?”

“嗯,”他呼了呼气,“我朋友那边都还好,其他方面的话,只能先慢慢来了,这些都还好,我最担心的还是小夜……”想了想他又有点无奈地笑了,“别人怎么想我管不着,但要是被自己的弟弟嫌弃了,那可就伤心了。”

“也一样,还是慢慢来跟他讲吧,他还小,慢慢会理解的。”

宗三笑了笑,在口袋里摩挲着烟盒,最终还是没有拿出来。

江雪看他好像在找东西,就问,“找什么。”

“糖,”他随口一答,“又找不到了啊。”

“之前掉沙发上了,我就给你收了起来。”

于是他就伸手去江雪口袋里把盒子摸了出来,往嘴里一连倒了几颗,然后又半真半假的埋怨了两句,“竟然还不跟我说?超坏啊你。”

“放我这里也一样。”

这时他们已经快走到车站了,宗三嚼完了糖,又把江雪手腕拉过来看了看表,“不早了,走吧,就再劳烦你开车送我一趟回去,明天早上有个会要开,今晚是不能住这边了。”

不长的一段路被他们走的像时间都变缓慢了一般,等到半个小时候江雪的车停在他合租公寓楼下时,宗三也懒懒的不愿下车,从副驾驶靠过去又挨着鼻尖纠缠了一会儿,发绳也拉散了,长发散在肩上。

“做人真是不能贪得无厌啊,得适可而止,”最后他把头在男人腿上靠着,有点感慨的意思,“这样才永远都会有期待。”

江雪什么也没说,就轻轻顺着他发尾微微卷曲的长发。“问你个问题。”过了一会儿他闭着眼开口。

“嗯?”男人手上的动作没停。

“你说爱这种东西,到底是束缚还是自由。”

这个问题说起来就复杂了,江雪沉思了许久,最后摇了摇头。“如果是单方面的爱,那可能就会是一种沉重的束缚吧,”他说,“我也不太懂,不过自由和束缚有时候的话,大概也就是一线之隔吧。”

宗三琢磨了一会儿,也趴在他腿上笑起来,“有点道理,人活来活去不就是从一个笼子里去另一个笼子里,过得好不好还是得全凭自己的心境,毕竟枷锁也是有无形的啊。”他半直起身子,“这姿势太费劲了,我腰好痛。”

江雪有点无奈,但眉目却舒展开,很淡的笑了笑,宗三不由得又在心里感叹一遍这人真是长得好看,忍不住上去亲了亲他的脸才下车,没有说再见,脚步飞快,却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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