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onheart

狮心,是个忙碌的道士,花鸟风月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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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蜂】蔽雨·第十一章

终于更新了!秃子我还沾沾自喜的好好活着!

 终于到了这个系列里传说中的新年夜梗!

那么蜂须贺先生的年底最后一天是怎么度过的呢!

一如既往,多求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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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游离在人群外的谈话并没有持续太久就收了尾。有那么几分钟,蜂须贺持续地盯着宗三的脸发呆,好似要在上面看出画,但每当对方投来询问的目光时,他就又低下了头,转而去凝视自己的鞋尖,十足的专心致志。

蜂须贺在心里期待着宗三还能再主动开口和他说点什么或者问点什么,但显然对方并没有再开这个头的打算,这让他隐约间感到有点失望。

宗三靠在墙边,把自己缩在大衣里,一面抬头去观望电线杆上纵横的线。他的身体自脖颈下被温暖裹着,上面却又暴露在寒冷的空气里,显得头脑非常清醒,思路一点也不混乱——这让他透露出了一点漫不经心的无聊和无可奈何的微笑。

“给。”

他没头没尾地说,然后把自己的烟盒递过去。蜂须贺有点吃惊地抬头盯他,然后又低头盯盒子。“我不抽烟。”他说。

“我觉得你会需要。”宗三说,听上去像在劝诱。

蜂须贺迟疑两秒,又凝视了一会儿。“这句话有点耳熟。”他说,最后还是很顺从地接了过来,像只乖巧的动物把头靠过去让宗三帮他点了火,最后果不其然被烟雾呛的咳嗽起来,连腰都咳弯了。

宗三皱着眉,但没多久就开始放声大笑,“你怎么回事。”
蜂须贺也不知道,他举着那根烟,脑子里却一闪而过长曾祢从前抽烟的模样,回想他经常拿在手上抛的打火机,还有手臂抬起来的时候会露出的手腕,那个袖口的部位线条笔直又深刻,就像是由粗笔一划而成,不精细,但其中所透露出的力道却入木三分毋庸置疑。

后来不知道是不是托这根烟的福,他终于有了一个无梦的夜,安详,没有鬼怪的侵蚀。

老家的房子很快就开工了,因为是父亲的心愿,所以长曾祢一直都在很上心的来回两头跑,工人也都是请熟识的邻居介绍的,所以倒是没有多大问题。他很忙,Line的个人状态更新成“忙死了”以后,就再没有改。他整个人就都好像从蜂须贺的生活里销声匿迹了一样,偶尔会致以短暂的问候,但转眼间话题结束,彼此之间就没有话讲了。

蜂须贺谈不上感到失落,因为这种感觉其实有点奇妙的。

两个人,两条线,长长伸出去,就算没有讲话,但也有种抹不掉的存在感,大约就是“我知道你在,你也知道我在”,各自做自己的事,活在一片天空下罢了。

还有自从父亲上次开车出事后,家里的气氛也变得缓和许多。不知道是不是长曾祢有找浦岛谈话,总之他在那之后是变得相当乖巧,虽然从前也不是那种在外面翘课乱玩到处混甚至把女孩子肚子搞大的白痴高中生,但现在他变得更愿意同父亲亲近了,也很少说话抬杠,目前报了补习班,听说还是自己主动要求的,说是要以东京的好大学为升学目标,将来如果两个哥哥都有自己的事要忙,那他也毕业以后就能进会社给父亲帮忙。

这是好事,毕竟就连蜂须贺自己,也在开始尝试每个星期都回家一趟,虽然一开始总还要打着“回家找以前的东西”之类的借口,但后来渐渐也就习以为常,总而言之一周内总是一顿饭能三个人在家吃的——除了长曾祢。

越靠近年底的时候,他也就越忙,治安问题要管,乱七八糟的琐碎事情也要管,说是交番警察,实际上倒像那一块地方的万事屋,总之是很受老人家喜欢的类型就是。

说起来还有长曾祢捡回来的那只猫。不过短短的一个多月,它就已经吹气一样的长了起来,而且还总在要吃,吃完就睡,如此循环乐此不疲。它大概是最悠闲也是最快乐的了一个Kotetsu了——当然,这名字也是长曾祢给它起的。

一个多月,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年底。

四个人里反而青江在最后一个月里变得最清闲起来,每天上班就是去喝喝茶打发时间,临近下班了再装模作样检查一下资料,反正他们部长好讲话,也不是加班主义提倡者,而宗三的话则是在一家补习教育机构供职,教英文,上下班定点,那也没什么可说,所以最忙的大约就只有蜂须贺跟歌仙。

部长千子村正老早就在催蜂须贺和清光新年前交份提案给他,总之是把网上专栏的更新部分丢给了两个人,意图要压榨出他们头脑里可怜的新意。两个人每天都在抽空碰头开会,邮件飞过来飞过去,忙到要死,但好在成效感人,等到新年过完后就可以落实了。

蜂须贺是无所谓,清光却要靠每隔半小时抬头喊一声“不行了我都要老十岁了”,然后才能继续撑下去,实在是相当古怪的打气方式。不过说起来这个人其实做事也是相当雷厉风行,利落的就和他的鞋跟一样,从不拖泥带水,一个月前和剑道部大学生确定恋爱关系之后,迅速就搬到一起住了,一步跨入蜜月期,每天也会感叹一些无意义的幸福鸡汤话,又要讲什么“男朋友比我小可怎么办”“他做饭真是难吃我又不能浪费食物唉真是烦恼”之类的白痴抱怨,整个人都透露着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容光焕发。

周围的一切都在变好,年底的幸福收尾似乎也是大家都最乐意见到的。蜂须贺身处其间,虽然仍然是一个人来来去去,但在抱着热水杯抵御寒冷侵袭的时候,他竟也莫名有了一丝心安。这种感觉仍旧奇妙,他暗自品味,最后当作糖一样咀嚼吞下了。

放新年假放得相当准时,千子部长事程表排得妥当又恰到好处,只是最后一天白天还一定要大家到公司来,发了简讯又打电话,郑重其事。等到大家集合后上了他们部门所在的二十七层,推门进去,先是一个礼花打下来,漫天漫地都是鲜花和纸星星,然后部长就从办公桌后跳起来了,高声说,“终于结束!预祝新年快乐!”

原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瞒着大家准备了年尾Party,实在是令人吃惊又感动。

所有人都在互相拥抱,好似是要把已经过去的12个月份里霉气都统统挤瘪。部长在这时又趁此机会大发幸福感言,还带来丈夫给大家做介绍,那是位相当高大魁梧的先生,为人温和可靠,据说是做建筑师的,两人之前趁黄金周出国度假时已经悄悄拿了结婚证明,实在是可喜可贺,于是大家又挤在一起拼命鼓掌,总而言之是连着欢呼了几个小时。

蜂须贺端了香槟就躲到窗户边去了,坐在那里发呆。

千子村正悄悄走过来,在他头顶放了一个小礼花,吓了他一跳。

“怎么没有叫你哥哥也过来。”他也在旁边坐下了,“大家一起,人多一点才热闹啊。”

蜂须贺没说自己压根就没准备邀请,含糊其辞解释:“他好忙的。”

千子长长地噢了一声:“我还以为是你和他关系不好。”

蜂须贺惊了一跳。“有吗?”他心不在焉,“还好其实……平时工作生活也没什么交集,说话比较少大概是,不过还好。”

千子部长今天特意抹了粉色带亮片的眼影还换了新美瞳,这让他看上去十分炯炯有神,好似立马就能登台演出。他的视线相当探究并带着灼热,蜂须贺感到坐立不安,甚至觉得自己是在被照透视。

“不过有兄弟也是好事咯,”他突然又很悠闲地说,“我觉得蛮好的,而且看MR.虎彻也好像蛮关心你,有人罩还不好么?我要是有这么一个长得跟黑帮组长似的大哥,念书的时候肯定是每天都翘着尾巴横着走。”

可惜蜂须贺从来都没有翘着尾巴横着走的想法,他只记得长曾祢学习不好还老喜欢跟人在外面骑摩托车,回家又晚,某种意义上来说实在是很有点可恶。

但这个可恶的男人,也会记得在冷天给他买热量很高的炸鸡和可乐饼吃,还得意非凡的邀请他坐车兜风——

也许在从前下雨天的时候,他们也确实曾一起撑过一把伞吧。

千子村正在最后也给了他一个拥抱,动作很轻柔,没有试图让他体会情感的炙热。他今天身上的香水仍旧气味芬芳,同时笑眯眯说:“那么新年假一定也要快快乐乐,当年来年也要给我工作到死去活来。”

这个祝福实在别出心裁,蜂须贺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散场后大家互相告别,蜂须贺在Party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吃了一大堆,回家后也不怎么饿,青江和宗三已经提前到家,一个在开着电视大声放健美操,一个在划手机点外卖,没多久就开饭了,随随便便一顿,填满肚子后就是温吞的倦怠。

本来照从前的惯例,四个人应该早早就坐在客厅里闲聊扯淡预备看歌会,但歌仙回家后匆忙洗了个澡,还没来得及吃饭就又被一通电话叫了出去,可怜得很。

于是剩下三个人就只能在寒风里裹着围巾东倒西歪出门,等到接了人回来已经是暮色深沉,街上到处都挂着彩灯,而他们回家后一推开家门,亦是亮着整个屋子的灯。

青江的酒量比外貌上看起来要烂的多,而且他还有喝多了就要撒娇打滚胡言乱语的毛病,所以这次也不例外。

蜂须贺坐在围桌边,撑着头听他们闲扯,困意刚一上来,手机就又开始拼命震动,相当有存在感。打开一看是很久没见的长曾祢发来的照片,好像是正在陪父亲喝酒,大吟酿的瓶子在镜头前占据了大半。

蜂须贺瞟了一眼,没想回。过了两分钟,消息又过来了,说,“明天白天我来接你吧。”

蜂须贺想也不想,随口回信,“我自己会走路啊。”还是惯常的语气,有种久违的熟稔。

长曾祢喝了酒以后打字仍然条理清晰,“都已经在积雪了,你怎么走?”然后他又加了长长一条问号,以示质疑。

天气预报说要下雪,没想到就真的下了。之前他们出去接人时地上还只是薄薄一点,没想到现在居然有了越下越大的趋势。

蜂须贺不想承认自己此时似乎还有那么点微不足道的愉悦,他更乐意称之为酒精的催眠作用。他先是凝视了片刻桌上的毛豆,然后又伸手摆弄,过了很久才回信,“那你来吧。”

长曾祢迅速回话,“那我明天开老头的车过来,你今晚要记得收拾东西。”

“知道。你怎么像幼稚园园长一样在讲话?养了猫以后难道人也变得像奶爸了吗?”

“哈哈没那回事……不过Kotetsu带回家后深受欢迎喔!想看吗?”

“不想看,谢谢。”

然后图片就迅速跟了过来,已经长大不少的虎纹橘猫坐在父亲的腿上,神气活现,并正在对酒杯伸出它的爪子。

蜂须贺打从心里觉得真是蠢透了,但他竟然还是要克制不住地露出微笑来。

跨年的时候,外面放了烟花,在天空里炸开的瞬间,好像是把大家的眼睛都映亮了。

最后四个人在客厅睡成了一团,手脚都分不清。蜂须贺难得一次睡得这么深沉,以至于第二天上午连宗三和青江起床收拾东西回老家都没有察觉到。

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外面天色灰白一片,歌仙正在喝茶,抱着毛毯看书。

蜂须贺没有的打扰他。他像只弓起足背的猫,在屋子里轻手轻脚,说不上来的懒惰感,还有点懈怠和空虚。

当然,他没忘了手机。
长曾祢好像被世界遗忘一样晦暗在LINE列表,电话也没有打。蜂须贺才懒得理他,心里只当已经跟他说拜拜。

只不过,他未曾发觉他在这么想的时候,脸上表情还有那么点微不足道的不耐烦。

晚饭歌仙煮了咖喱,吃完后又慢吞吞收拾东西,过了半个小时长曾祢才打电话过来,拼命喊,“实在是抱歉!全家都睡过头了!”

蜂须贺耳朵被吵得痛死,“要你有什么用……”

“实在抱歉!请原谅我吧!”

蜂须贺终于忍无可忍,大声说,“白痴啊!”然后挂了电话,感觉相当痛快又十足解气。

长曾祢来的很快,不过大约也和新年第一天街上车少有关。又过了半个小时,他打来了电话,已经是从睡眠里清醒过来的语调,很高兴,“下来吧,我已经到了。”

蜂须贺才懒得搭理他,听完就挂电话。歌仙今年是又不准备回家的,所以到最后也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待在房子里蜗居,不过据他自己所说这是“难得的假期”,蜂须贺也就不强行邀请他去自己家了。

外面果然是下了雪,透过楼道的窗户往下看,地上白白的一层,角落里不知道是谁堆了个雪人。

长曾祢穿一件很厚的黑色羽绒服,站在车子边对他笑。他戴着手套,一看见蜂须贺就先过去帮他把行李箱抬起来,放进后备箱。

蜂须贺沉默一会儿,抬头看了一眼那个自年前起就变得闪烁不停的路边电灯,最后慢吞吞开口:“好久不见。”

长曾祢愣了一下,随后回头也对他笑了,露出一口雪白的牙,眼睛也眯了起来。他今天起的很匆忙,既没来得及刮胡子,头发也是蓬松的,只是随便拿个旧帽子戴着。

“新年快乐,”他很高兴地说,“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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