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闺蜜们在家琢磨怎么教育青江,特别像大人们等小孩放学回来开会。
嗯,想说的是,不管是gay,还是les,都很不容易。
请大家关怀LGBT群体。表面很开心,其实都是用了数倍的努力勇敢面对一切。
有些直人瞎撩,或者撩完就装屁事没有,两手一摊表示【我是直的】,就很烦。
一如既往,多求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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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江醒来时,一片茫然。
睡眠的缺乏让他感觉耳朵里都在嗡嗡作响,头晕目眩。他闭眼,再睁眼,视野里是漫天漫地的白。
石切丸还在睡,胸口随着呼吸轻微起伏。青江的鼻尖蹭在他胸前的布料上,僵硬感从手脚爬上全身。
他开始拼命回忆自己半夜是什么时候扎进石切丸怀里的,一面又试图从对方胳膊的拦腰钳制下退出来,动了动没挣开,看石切丸没有要醒的意图,索性停下了动作。这是他们距离最近的一次,他半仰起头,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见下巴上隐隐约约的青色胡茬和脖子上突起的喉结。情不自禁地,他突然很想把手伸上去摸摸他的脸。
突然,手机震动起来,在桌上嗡嗡的响。
他把手缩回去,就像所有被惊醒的人那样,打了个哈欠,假模假式,往边上翻个身,拿手去推石切丸的前胸,“老师,有你电话……”
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他感觉到揽在身上的胳膊顿了顿,收回去,然后是起来的动静,这才又慢悠悠地睁眼。石切丸坐在床沿,抓着手机,背对着他。
“怎么早上打电话。”他的语气带着睡眠不足的沉闷感。
“不是你半夜留简讯让我看到了回一个吗。”电话里隐约传出声音。
青江看见石切丸胳膊抬起来抓了抓头发。“唉,”他说,“开车过来接我下。对,好了别问了……地址等下发消息给你。”
“你弟弟?”
他趴在枕头上偏头问,看石切丸起来摸摸索索穿长裤。
“嗯,”石切丸系着裤腰拉绳,目光看着地板,倒像不大敢看他的模样,“我让他开车来接我。”
屋里同住的另外三人不见影子,大概已经出门上班去,倒也正巧免了撞面的尴尬。青江穿了件宽松的棉衬衣倚在门框上看石切丸洗漱,欣赏他胳膊起落间明显的肌肉。
“青江君再看什么呢……”
“看你啊。”他笑眯眯的回答,甚至觉得自己的胆子在无限量膨胀,刺激又兴奋。说着他还伸出手去捏了捏男人的上臂。
石切丸好像不知该怎么接话,目光又移开了。
开车过来接人的是小狐丸。乐队主唱先生把车停在楼下,车窗摇落,在墨镜的遮掩下观察自己的哥哥,然后又把目光落在跟着下楼的青江身上。
“原来这里是青江先生家。”他说。
石切丸看了他一眼。
“下次可不要出门忘记带公寓卡了啊,老师。”
青江站在楼道口,看他摸着鼻梁露出一个笑。突然间他就觉得像有些不舍了,仿佛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就又要拉远了一般,“老师你啊……”
“嗯?”
石切丸回头看他,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笑着咽回去了,“没什么,”他把两只手背在身后用力捏着,“回去弄好了告诉我一声,要是找不到管理处的人再给我打电话。”
直到车子消失在视野里,他才蹲下来,抱着捏红的两只手怅然若失。
树上的枝叶泛出新貌,橱窗里的商品来来去去,新陈代谢。人与人之间擦肩而过,联系仿若蛛丝,有时一拉即断,有时越扯越紧。
他挂着耳机听西原健一郎,一摇一晃去上班,平时喝惯的牛奶此时竟然显得甜腻腻的,余味纠缠不清,心脏也节奏紊乱理不清头绪。
“好没有精神啊你。”
中午吃完便当后回来,乱抱着胳膊站在桌子边俯视他,目光带着探究的意思。“昨晚有情况?”他今天穿着一件短风衣,比以往都显得气势压人。
“你猜。”青江懒懒的换了一边胳膊,继续撑着头。
“真的,黑眼圈好重。”
“你也试着半夜爬起来出去溜达一圈看看,就能真心体会到了。”
乱很快就过来揽着他的肩膀亲热的笑了,仿佛刚刚那个很有气势的人不是他。“讲嘛,快讲。”他催促着。
青江盯着笔电的壁纸出神。“其实就是,”他试图整理好语序,“好吧,就是昨晚,我跟石切丸睡了一觉。”
乱愣了一秒,迅速回去拖了椅子来边上坐着。“请继续讲。”他甚至把表情收拾得严肃极了。
他被逗得笑起来了。“没有,别乱想,”他打了个哈欠,“就是字面意义上普通的睡了一觉……”
“什么也没做?”
“嗯嗯什么也没做……”
他擦掉因为打哈欠眼角挤出来的一点泪,回头一看乱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他,“干嘛这么看着我。”
“没,”乱摆摆手,“你继续说。”
“他租的那个公寓是刷房卡的,你还有印象吧?半夜他出来,结果忘了带房卡,身上就几张零钱和一个手机,然后只好打电话找我求救。”
“所以你就过去找他?”
“踩脚踏车过去的,然后就带回我那儿睡了一晚。”
这时乱的眼神已经从怜悯进化成了震惊。“什么?”他先高声说了一句,然后又把声音压下去了,“你大半夜踩着车过去找他,你还真是……”
他都找不到恰当的词汇形容了,青江便替他接上去,“是吧,我也觉得自己真是很男前啊。”
“不,”乱否决了,“倒不如说比较傻。”
青江垂着眼坐了一会儿,自己也笑起来。“是啊,是挺傻的,”那股怅然若失的情绪又翻腾着冒上来,“真是一下子就跑出去了。”
“那……宗三他们呢?”
“都没碰着,一大早他们就出门了。”
“噢,”乱叹了口气,脸上很替他发愁的样子,“你这可怎么办啊,我真怕你有一天被人给卖了还掰着手指头给人家数钱。”
青江坐直了,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你以为谁叫我都会跑出去啊。”
“就是说这个,你对他好可以,但是千万千万不能把自己委屈了,本来掰直男这种事儿……”
“石切丸你都说人很好啊,没可能使坏吧。”
“唉,你这么说的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乱又叹了口气,“但你要是能这么修成正果的话我还是很替你高兴的,真心话。”
青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我觉得他至少对我不讨厌吧,”他想了想双手交叠撑着下巴说,“他真的是……很好的一个人。”
乱克制住了自己翻白眼的冲动。“嗯,你也是好人啊,”他靠着椅背轻轻晃腿,“现在那么多人都是先上车后补票,你倒在这不紧不慢的,简直是在身体力行‘七分熟的认知’。”
“才没有,我也是很饥渴的啊,”青江露出委屈的表情,“石切丸身材超好,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扑上去的冲动啊,今天早上不知道怎么就睡他怀里去了,吓得我真是……还好没擦枪走火,不然丢脸就丢大了。”
“你等等!”乱再次叫起来,吸引周围一圈目光。他把音量降下来,埋怨着,“你刚刚都没说你还睡他怀里去了。”
“陈述事件就好了没必要描绘细节吧……”青江看到乱的目光又像锥子般飞过来了,立刻举手投降,“好嘛我的错。”
“那他早上什么反应?”乱立刻追问。
他不由自主像石切丸那样摸了摸鼻梁,“看他好像有点不自在……”
“不,我现在倒觉得你这有那么点意思了,”乱说,“首先,我们可以剔除宇直这个选项。”
青江表示疑惑不解。
“笔直的电线杆子谁跟你在意这些啊,怕是想都不会想岔。”
“噢!”青江突然显得恍然大悟,振奋起来,“那就是说前景一片大好了?”
乱只是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加油激励,然后就回自己的桌子去了。
人的心情就是这么容易被影响。
被太阳多晒一会儿就像朵惴惴不安的花,多打点气又像飘飘欲仙的气球。
真是没救了。
乱坐在桌子后看青江出门去看房子,深青色的马尾在背后一摇一晃。他不由得再次叹了口气,却又忍不住笑起来。
青江晚上心情很好的外带了炸鸡回去,见家里亮着灯,也懒得摸钥匙,拿胳膊肘顶了顶门铃。
开门的是蜂须贺,一脸复杂的望着他,“回啦。”
“看看,炸鸡,那家店真的超好吃的。”他把手里的袋子举起来得意洋洋地晃,进门一看歌仙宗三也都在,正靠在沙发上和一个小座钟较劲,“你们干嘛呢?”
宗三抬头瞥他一眼,“回啦。”
“嗯嗯,你们今天都回来挺早啊。”
歌仙头也不抬,倒是在继续研究手上的钟。
青江把炸鸡放餐桌上,外套脱了往沙发背上一搭。“怎么了这是,”他回头看看蜂须贺,又转回来看宗三,然后过去拍了拍歌仙的肩,“怎么了啊?怎么都怪怪的。”
歌仙把钟举起来,左右观察,“这钟啊,上弦的,报时不出声儿了。”
“修不好了吧。”宗三抱着胳膊懒洋洋靠着,蜂须贺也过去在他旁边坐着。
青江在另一边坐下。“换个新的?”他做了个鬼脸。
“万一还有救呢,我们也当它是还有救呢。”歌仙哼了一声,倒是把座钟放一边去了。
这会儿他听出了点意思,但还是不太能摸着头脑,左看看右看看,还是钻过去挤在他们中间坐下了,“到底怎么了?说句话,你们这样我觉得心慌。”
宗三就靠过来了,下巴抵在他的肩上。“行,解释一下吧,”他对着他的耳朵吹了口气,“早上怎么回事儿。”
青江心里一跳,看歌仙和蜂须贺目光都饱含着沉重的谴责和疑问,心想这大概是特意来审问他的,就把手一举,试探着问,“都知道了?”
“如果你是指早上我们围观了你不雅的睡眠现场的话。”歌仙看着他,那感觉仿佛下一秒就要过来声讨他了。
“还拍了照片以作纪念。”蜂须贺把手机举起来,面上多少还有点目不忍视和怜悯。
屏幕里他像块年糕一样黏在石切丸身上。他把头凑过去欣赏了一会儿,啧啧赞叹,“还好还好,没有很失态。”
“难道你不觉得你该给我们解释一下图上这个男人的由来吗?”歌仙忍不住开口了。
“好,好好,”他再次把手举了起来,“总得让我整理一下,想想该怎么说吧。”
他们应允了,然后开始去准备晚饭,在这间隙里青江就被勒令坐在沙发上自我反省和思索怎么坦白自我。
晚饭后,青江就从和石切丸怎么认识的开始,一直絮絮叨叨讲到了昨晚的事。逻辑还算清楚,虽然期间掺杂了不少个人主观意识强烈的介绍和补充,总体来说三人算是大致了解了来龙去脉。
“你也是的,”歌仙端着杯茶责备他,“大半夜的说跑出去就跑出去,心真是大。”
青江挠了挠头。
“那也就是说你现在就是在追这个叫石切丸的人?”蜂须贺问。
“算是吧,”他含含糊糊地说,“他大概是不知道的。”
“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
“八字没一撇,我也没找着机会说啊……”
“那你还先告诉乱了呢。”蜂须贺和这个问题倒像较上劲了。
“我错了,真的……”
“青江,”宗三揉了揉眉心,只是懒懒的靠在歌仙身上,“你知道他的性取向吗?”
“这问题嘛,还没跟他探讨过……”
“我想说的是,”他打断了他,“掰弯这种事,最好还是算了。直男骚断腿,弯男故事会,还有一打是宁死不弯的,贸贸然的话我真的怕你……”
“他人真的很好的。”
“这是两码事,”宗三说,“虽然我也很想和你说喜欢就尽管上去追。”
青江也不吭声了。
“我说句话,”歌仙开口了,“这种事与其在这里纠结,不如就直接试一试吧,虽然我个人觉得实在是不太风雅……”
另外三个人一听,目光都转过来,他不由得咳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