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onheart

震惊！闺蜜们搞大新闻，数珠丸对着弟弟思绪万千，欣慰又忧伤！

虐的篇章从此就要结束了，请各位自己乖乖戴上墨镜。

一如既往，多求评论，我可是勤奋写文写的头都要秃了。

==============

 

 晚饭前青江出去转了一圈，回来时精神显得好了不少。

  “好了，那现在可以开饭了。”

  数珠丸正把一个煎蛋赶到盘子里去，圆圆的一个。“晚上吃意面？”青江把外套脱了搭在椅背上。

  “嗯，”数珠丸又去厨房了，“橄榄油肉酱意面，以前你不是很喜欢的吗。”

  青江坐下来愣了一会儿。“嗯，是啊，”他看着盘子里那个煎蛋，“我记得是……”

  “是看电视时看到的吧，然后就一直念念不忘。”

  “你连这个都还记得。”

  “记得，”数珠丸把装了面的盘子推给他，“还有蛋包饭，你从小就喜欢。”

  青江忍不住苦笑了一下。面的味道和记忆里的没什么区别，煎蛋也是外焦里嫩带溏心，只是没有撒黑胡椒。

  “怎么了？”数珠丸问。

  “我在想真好吃啊，真是幸福的青鸟。”

  数珠丸手上的叉子停了一会儿，“那你吃的时候会觉得幸福吗？”

  “幸福？当然，当然会……”青江一瞬间想起了石切丸，但很快又把他驱赶出了脑袋，“吃喜欢的东西当然会觉得幸福。”

  “喜欢的东西本身所承载的也是一种心情啊。”

  青江索性把叉子放下了，“哥你想说什么？”

  “称赞美德，”数珠丸说，“不然贞次你以为我想说什么。”

  “喜欢确实是喜欢，”青江又去戳盘子里那个煎蛋，看金色的蛋黄淌出来，“那你说人会去抗拒这种心情吗？”

  “因人而异因事而异吧。”数珠丸说，“刚刚你出去没带手机，有电话打过来，我帮你接了一下。”

  青江心里顿时警铃大作。“谁啊？”他低头卷了一叉子面。

  “你朋友，”数珠丸倒是没有看他，“叫歌仙兼定的。”

  他心里松了松。“噢，念大学时他来过咱们家的，还有两个人，哥你应该还有印象吧。”他把面送进嘴里，“然后呢，他找我干什么来着。”

  “问你什么时候回去，”数珠丸说，“还说让你记得回个电话。”

  “明天晚上的车，他着什么急，”青江心不在焉地说，“肯定不是好事。”

  “不回电话可不礼貌。”

  “哥你放心，真要有急事他肯定会再打过来。”

  但他没料到这话一语中的，晚上泡澡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吓得他手一滑，去拿手机时还差点掉进了水里。

  “你干嘛，我在泡澡啊歌仙妈妈，你查岗吗？”他忍不住抱怨起来。

  电话那头声音静了一会儿，他疑惑的把手机拿开看了看，又喂了两声。“喔，我在，”这时歌仙说话了，“感觉你在老家还不错？听声音的话。”

  他弯着腿坐在浴缸里，把一个黄色的橡皮鸭子用手指推来推去，“还行吧，重返自由身心愉快，又能放飞自我了。”

  对面声音停了几秒后，歌仙的声音又传过来，“你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这就想我了？”

  歌仙噎了一下。“住嘴，”他说，“请正面回答问题。”

  “喔。”他把一捧水浇到肩上，“明天晚上的车。”

  “那不是很晚才到？”

  “九点多吧。”

  那边隐隐约约像是有说话声，听不太真切。青江听了一会儿，问，“家里还有人？”

  “没，就我跟宗三，他在看电视，”歌仙顿了顿，“听上去你精神真的好很多了啊，挺好的。”

  橡皮鸭子碰上水里的塑料瓶子，又往边上飘去。“到现在我也确实该醒醒了，消沉真不是个事，”他轻声说，“其实我也没想到……没想到我会被影响这么大。”

  “人之常情，”歌仙说，“没有谁是活的游刃有余的，我觉得你已经很有勇气了。”

  青江笑了一下，在水里把膝盖抱起来。“还记着那天我跟你说的话呢？讲实话是不是生气了。”他说。

  “我跟你生什么气，你又没说错，”歌仙也笑了，“看样子的话你现在心里有自己的决定了？”

  “决定？大概是有的吧，”他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把自己自说自话朝石切丸发泄一通的事情说出来，“我还是想过得开心点啊，老是纠缠他肯定也不好。”

  “你觉得这是纠缠吗？”歌仙问。

  他苦笑了一下。

  “都是这么大的人了，真的是不想在那里优柔寡断了。”

  “你是不是就打算跟石切丸疏远关系了？”

  “嗯。”

  “最后变成陌生人也不要紧？”

  “没有别的选项了吧。”

  歌仙那边又顿了一会儿，青江没在意，拨了拨水叹口气说，“你说石切丸现在是不是要恨死我了，觉得我是个讨厌的要死的人。跑过来跟他做朋友啊，总是麻烦他啊，还跑他家里住着，大摇大摆的，然后又自说自话的不理他……这么一想就还是觉得很对不起啊，我简直像个欺诈犯。”

  “都要变陌生人了还讲什么对不起，两个人总该还是有很高兴的时候吧。”

  “有。”

  “彼此都把最好的那一面送给了对方，朋友一场，这也就算是很好的告别礼物了。”

  青江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其实想想的话，都还有很多事情没来得及做。他想去看西原健一郎的live，我就答应跟他一起去，不过看样子这个许诺只能打水漂了。”他感觉心里那个小口又撕开了一些，酸酸的，“他啊，真的特别好，比我要可靠一百倍。”

  “大概也是人生中的一种缘分了吧。”

  “是啊，比起成为一个坚强的人果然还是更想做一个温柔的人，”他用手把眼睛捂起来，轻声说，“我在想，喜欢一个人这么痛苦的话，以后是不是都不要去喜欢了，这种事真的是太难了……亲爱的，我现在要是哭出来了你会笑我吗？”

  歌仙把声音放得柔和起来。“你想哭就哭吧，没什么值得笑，不管怎么样，我们总是在你旁边的。”他说。

  他真的就坐在浴缸里哭了起来，声音压在喉咙里，呜咽着，眼泪从指缝里滑下来，落在水里，消失不见。那只黄色橡皮鸭子在他面前晃晃悠悠的飘，最后轻轻撞在他胸口上。电话那头一直没说话，只有轻轻的呼吸声。和那天对着宗三哭不一样，和昨晚对着石切丸哭也不一样，这次他哭的更痛快，混着心里积压了太久的委屈和挣扎，毫不顾忌，毫无遮挡。

  过了一会儿他拿手把脸擦了擦，靠在浴缸边上瓮声瓮气的对着电话说，“真是丢人啊，感觉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哭了，太丢人了……”

  过了几秒歌仙的声音才传过来。“不丢人，”他说，“真情实感远远胜过虚情假意，没有人要求你去做一个坚强的人，如果在我们面前你都要有负担，那我们四个还是趁早散伙吧。”

  “少来啊你，讲这种话真是烦死了，”青江打了一下水，虽然声音听上去怪怪的，但终于是露出了一个这么多天来第一个放松的笑，“今年房租八月才到期，我还要住的。”顿了顿他又说，“真的很谢谢你们。”

  “谢谢？你谢什么？”

  “就是想说谢谢嘛……有你，有宗三，有蜂，还有乱也是，真的，我爱死你们了。”

  这时那边一阵响动，宗三懒洋洋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这个你还是好好收着吧，你的爱太深厚了我们平分都要不起，”他说，“真要是想表达诚挚的谢意呢，那你就快回来吧，就等着你洗碗呢。”

  “好好，我洗，我洗还不成吗，”青江想了想又说，“不过还是明天晚上再回来吧，很久没回老家了，还是得跟我哥多待待。”

  从浴室出去时，数珠丸正在客厅看书。他也不知道自己刚刚的哭有没有被听见，索性就装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拿着大毛巾去他旁边坐着擦头发了。

 

  也许是因为数珠丸睡前诵了《妙法莲华经》，也许是因为旁的缘由，这天晚上青江睡了这些日子以来的第一个安稳觉。

  他的手机安安静静躺在桌上充电，再也没有一个人会等着和他一起互相说早安。

  早上洗漱时，有只橘白相间的猫沿着院墙走了过来，往屋子里凝视，然后跳下来。

  青江边擦脸边看着数珠丸去冰箱里拿了个小包装袋放热水里解冻，然后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浅口白瓷圆碟。“哥你这是干嘛呢。”他看着表兄把袋子里的东西倒出来，一小团拿筷子散开了。

  “我自己做的猫饭。”数珠丸说，一面又往上面撒刨碎了的鲣鱼片。

  盘子端过去放在了廊下，猫走过来碰了碰数珠丸的手，倒像是很熟悉了，然后就去盘子边吃东西。青江很新奇的过来看了看，也在表兄身边坐下了。

  “经常会有流浪的猫过来，我就去问了附近的老人家，自己做了点猫饭给它们吃。”数珠丸坐着的时候，那头长发就在背后垂下来，搭在地板上。

  “听起来有点复杂啊。”

  “诚心想做也就没什么要紧了。”

  “也是，说起来从小就觉得，哥你真的是一个很认真的人。”

  “怎么说呢？”

  “如果要做什么事的话就一定会去好好的做，遇到难的事情也不会退缩，其实小的时候啊，我真的很崇拜你。”

  数珠丸这时偏头看了看他，目光很温和。“但是贞次，我也是会有被质疑的时候。”他说。

  “质疑？”

  “外祖母刚过世时，你也就十四岁，刚念国中三年级。当时有远房亲戚还提出来说要接你过去养。”

  “但最后不还是留在这里了么？”

  “是我跟他们谈了很久。”

  青江愣了一会儿。“哥你当时明明也才刚念完大学。”他说。

  “嗯，”数珠丸把眼神垂下来去看那只猫，“房子是外祖母留给你的，亲戚们怎么想的我不想去管，即使我是修行之人，照顾好弟弟总是没问题的。”

  他露出一个笑，抬头望着天空，深青的马尾微微晃起来，“最后我也就活蹦乱跳的长到这么大了啊。”

  “贞次，”数珠丸叫了他一声，顿了一会儿说，“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很难过吧。”

  青江摇了摇头。“周末的时候哥你不是会好好在家陪我吗，我想吃什么都给我做，真的，我真的觉得，”他回头很认真的看他，“你是最好的哥哥。”

  “是啊，你每次吃蛋包饭都会很开心，我还记得小时候你在外面玩累了回家吃饭，吃着吃着就把脸埋在碗里睡着了。”

  “哇，这么丢人的事哥你都还要记着……”

  “所以我希望你能一直开心，一直幸福，贞次，”数珠丸这时回过头来对他露出了一个很浅的微笑，“人总会遇到一些迷茫，但是看穿之后继续大步前进就好了，不要怕。” 

  青江鼻子突然酸了一下，但是心里却比之前松快了许多。

  “好，我一定会的。”

  这时猫已经吃完了饭，坐在边上慢条斯理的舔着它的爪子，梳理胡须，回头再望了一下数珠丸后，又跳回了院墙上，走了。

  “它去哪儿？”青江问。

  “去见它想见的猫。”数珠丸说。

 

  上午说是寺里打电话来突然有点事，数珠丸便预备回去一趟，临走前说中午会回来做饭，让他不要外出跑太远。

  青江在屋子里转了转，把换下来的衣服丢进洗衣机里去转了，自己懒洋洋地躺在廊边去晒了会儿太阳。

  手机屏幕按亮了又熄灭，没有任何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不管是三个挚友还是乱都没有找他。

  洗衣机停了，发出滴滴的提示音，他坐起来，光着脚跑进了屋。洗过的衣服装在盆子里，柔和的莲花清香，他踏着木质楼梯去了二楼，到阳台上晾衣服，看清风把衣服吹得微微飘动起来，像旗子。

  这时手机在口袋里突然震动了，他拿出来一看，来电提示是小狐丸。青江愣了一会儿，犹豫再三还是按了接听。

  “找我有什么……”

  “青江君，是我。”

  石切丸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了过来，混着沙沙的信号声，同时院子前的木栅栏外也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他把手机慢慢放了下来。

  名叫石切丸的男人正站在院子外，抬头静静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