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onheart

狮心,是个忙碌的道士,花鸟风月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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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宗】遮风·第十章

你所想的,其实一直都是能和他站在平等的一条线上吗。

虽然cp冷,但是也一如既往,多求评论。

秃头狮呻吟着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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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心情来的突然,好心情也来的猝不及防。

一个人对于愉悦的定义是没办法明确说出口的,但你就是能感觉到他确实是在心情好了,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眉角眼梢,无处不在。

歌仙看着宗三第五次去点了宇多田光的《First Love》,侧脸在屏幕光的映照下是安静的一个轮廓。

次郎出去接电话了,青江早就因为酒量不济昏睡得摇头晃脑起来,蜂须贺虽然喝的不多,但这会儿也困起来了,两个人歪靠在边角上,倒和新年时第一天时没什么两样。

“很高兴的样子啊,看起来。”

前奏这时刚刚响起,宗三握着话筒的手轻轻晃了一下,长袖衫袖口露出一截细瘦的手腕。“在说我?”他没回头看,左手抬起来时指间还夹着一根燃了小半的烟。

“当然,”歌仙笑了笑,“这两个都人事不省了,肯定不是在说他们。”

宗三看着屏幕上的第一句歌词出现又消失,“你这个问题问的还真是奇妙啊,文化人。”

“奇妙?”

他却没有接着回答这个话,转而又若有所思地开口,“人有时候也会有自己都不能理解的奇怪情感吧。”

“是啊,当然会有,”歌仙应了一声,“这种事,本来就很抽象,捉摸不定的感觉。”

宗三什么也没说,却又一次在心里不由自主想起了那个名叫江雪左文字的男人。

 

那天晚上他被江雪叫出去,站在房门口边擦头发边困惑地看他把一块叠的四四方方的围巾拿过来。

“冻着不好,出门还是要围上,现在还冷。”江雪示意他拿着。

宗三愣了一下。

他当然认得出来,这条浅灰色的围巾是江雪自己平时有在围的。

江雪疑惑地看着他。“你不是觉得围新的不习惯吗,”他解释着,“这个就暂时先拿去用吧,总好过又被风吹感冒。”

这大概就是一个误会了。宗三心里有点哑然失笑,但对着他那双眼睛却又说不出拒绝的话,最后就接了过来,拿在手上很柔软的触感,“那就……谢谢了。”

 

“我觉得他有点傻。”

宗三对着屏幕说,这时歌的伴奏已经自顾自的放完一半了。

“谁啊?”歌仙随口问。

“江雪。”

他头一次在友人面前这样直呼自己应该称作“哥哥”的人的名字,心里竟然有一丝荒诞的痛快感。而歌仙听到后,愣了一秒才又说,“你这……你又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有感而发而已,”宗三笑了笑,往后靠回沙发上,“就是突然觉得他有点傻。”

“我还以为你会很敬仰他。”

“敬仰?”

“毕竟是个很优秀的人吧,而且就我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我觉得他也是个蛮有担当的人,毕竟自己又要忙工作,还带着那么小的弟弟生活。”

宗三半仰起头,感觉自己已经要陷进这个柔软的沙发里了,“怎么,这是在反面衬托我的不作为吗。”

“没那回事啊。”

“好了,我自己其实也知道我是不对的。你讲的没错,他确实是一个优秀的人,不管是从哪种意义上来说,认真啊负责啊对人也好啊……诸如此类的优点比比皆是,但我可没办法仰着头去看他。”

“有什么关系,不过……难道你这是在和他较劲?”

“较劲?哪有啊,我可是有在认真扮演弟弟的角色,毕竟要给小夜做好榜样。”

歌仙想了一会儿。“这个样子的话,难道不会觉得别扭吗?”他问。

“别扭?”他挑了挑眉,“从哪方面讲起呢。”

“扮演什么的……”

这时手上那根烟已经燃了大半,宗三就起身把它按熄在了烟灰缸里。“但硬要这么说的话,不管怎么样都是别扭的,”他说,“我跟他啊,待在一起就总有种不得要领的感觉。”

“还是因为以前共同生活的时间很少吧。”

“如果说时间能够改善这个问题的话,那也很好……上次我问他,‘你很想跟我把关系处理好吗’,你猜他怎么回答。”

“啊,你这样问难道不会太尖锐了吗,你真是……”

宗三哈了一声,继续说下去,“结果他倒是直接反问了我一句,‘难道你觉得不应该吗’,对,就是这样说的,把我可是问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啊。”

歌仙哑然失笑。

“那你为什么又要觉得他很傻呢?”

“傻,就是傻啊……哪会有人像他这样的。”宗三说的时候不免又想到那条赠予的围巾。

“难道不好吗这样,关系这种事总归是要努力才会变亲近。”

他摩挲着手指,沉默了几秒。“大概是很好的吧,”他又把视线落到了昏暗的天花板上,看着上面投影旋转的彩色光斑出神,“但我总觉得……”

“嗯?”

“这可能不是我想要的。”

人渴求的东西总是有很多,藏在潜意识里谁也不知道。宗三心不在焉地想着,感觉太阳穴又开始在跳突着疼痛。

歌仙疑惑不解,“那你想要什么?”

他摇摇头,这时次郎也打完电话推门进来了,这个话题也就暂时中断,揭过不提。

聚会散场时已经是很晚,蜂须贺先前睡醒后说还有事,就先坐车走了,次郎也叫了公司那边的车过来接他,走之前又感叹时间不够,实在是还没喝尽兴。

“下次吧,下次再一起喝。”

最后就只剩下歌仙拖着一个昏昏欲睡的青江,跟宗三一起站在街头的风里。

“怎么,你把这家伙弄回去?”

宗三帮着把青江的胳膊搭到歌仙的肩上去,然后一起往车站的方向走去。“我不管他就只能丢在这里横尸街头了啊,不雅的很,”歌仙边走边说,“你下周一才回来住?”

“嗯,假请到那时候了。”宗三把手放在口袋里,“这家伙啊,刚刚都还有说,就你们两个在屋子里,孤寡老人一样。”

歌仙笑了起来,“准确的说只有他一个,我天天都忙的脚不点地,能按时吃饭多睡会儿就不错了,哪有空管这种事。”

车站的广告牌亮的有些刺眼,对面的楼顶上闪着彩色的灯。

“你买新围巾了?之前那个我记得都用好久了。”

这时歌仙意外有了新发现。宗三抬手摸了摸领口,忍不住垂下视线微笑起来。

“之前那个啊,抛弃我了,”他呼出一口白气,“这个的话呢,大概是个‘美丽的错误’吧。”

 

快到家前江雪打了电话过来,手机在口袋里震个不停。

起初宗三是不想接的,走在安静的街上拖延着步子,但后来等到电话第三次打来时,他想了想还是拿出来按了接听键。

“对不起啊刚刚,”他赶在对方前面开口了,说了一个谎言,“手机没有开声音,不知道你打了电话过来。”

江雪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就有一种不真实感。“是在回家的路上吗?”他问。

就仿佛是在因为晚归而被家长催促,宗三觉得有些好笑,在围巾里抬了抬下巴,把鼻尖露了出来。“在啊,刚出车站,”他听着电话那边的动静,“有事吗?”

对面迟疑了一下。

“看时间太晚了你还没回来,小夜就让我打个电话问问。”江雪解释了一句。

宗三觉得这个理由真是有够扯的,但是他却并没有拆穿,唇边浮出了一丝笑,“那就拜托帮忙告诉他,我正走在平安回家的路上,噢对了,也有给他带礼物。”

“礼物?”

“小吃啦,小吃而已。”

“都这么晚了……”

“明天呢?明天可以吧,放一晚又不会坏。”

他沿着路边往前走,心想彼此各一个谎话,扯平。偶尔附近会有沙哑的猫叫声传过来,大概是有流浪猫在活动。这时宗三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夜空,意外发现今晚竟然能看见星星。

这大概是雨停后的一个好预兆,也许明天会是一个久违的晴朗天气。

江雪没有挂电话,他也没有,有几秒钟他们甚至能清晰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晚上,有星星呢。”

宗三慢慢开口说。他仰头看着,感觉心底有种陌生的情绪正在一点点滋生,纠缠不清。“还在听吗。”他还是没有叫他江雪哥。

“在。”江雪说。

“路灯坏了,”宗三停下步子,看着灯柱上那挣扎的黯淡光亮,“路好黑。”

江雪顿了顿。“那你等一下,在那里不要动,”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又传过来,“我过来了。”

 

这可并不是自己的本意。

在发现电话已经挂了以后,宗三呼出一口白气,靠在路灯边继续对着星星出神。

男人比自己想象中来的还要早,见到时虽然面色是平静的,但却听得到呼吸频率很快。大概是跑过来的吧。宗三哑然失笑,跟在他边上慢慢地走。

他原本以为他会有什么话是想说的,但这时却也只抿着嘴,安静地看着前方。

“后天我就回去住了。”宗三说。

江雪嗯了一声。“平时休假有空的话就过来吧。”他偏头过来看了他一眼。

“好啊。”

宗三把围巾往上拉了拉,半张脸都藏起来。快走到楼下时,他突然开口,“你也一样吗?”

“嗯?”江雪一愣。

“除了小夜,你也会期待我过来吗?”他丝毫不觉得自己此时说话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的意思,甚至又往对方那边靠近了一些,两个人身高相当,视线平齐的看着,“还是说只是因为也是弟弟,就要这样做。”

江雪按住了他的肩膀,突然皱了皱眉。“你喝酒了。”他说。

宗三笑了一下。

“才一点点而已,”但这时他却确实感觉到一股醉意了,于是他就靠的更近了,放肆的看着那对浅色的眼睛,“其实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你说。”江雪的语气很平缓。

他微微抬头,甚至觉得自己都能感觉到面前这个人的呼吸了,“我知道,不管是我妈,还是继父去世前,都跟你说要照顾好我,对不对。”

江雪没有否认。

“那就继续关心我吧,如果就是因为这样的责任,”宗三说话时心里有种恶意的快感,但同时他又有种荒诞的茫然,“就让我干脆从头到尾做一个时刻需要关爱的可怜人。”

“你是不是喝醉了?”

“我没有。”

“那先跟我回家吧。”

江雪往前走了几步,宗三垂着视线站了一会儿,然后抬头去看他。

“你不说那我就当你是承认了。”他这时又站直了,好像刚才那个人并不是自己,“你以为我还是个小孩吗,不是了,本来我们就该各走各的人生,没有过多交集。”

男人站在前面,一向挺拔的肩背这时竟又有些萧索的意思。

“对不起,宗三,”过了一会儿江雪低声说,“你这么问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们一前一后地站着,彼此都不知道彼此在想什么。

“我这辈子都赶不上你的。”宗三站在风里说。

江雪沉默了几秒,回头过来给他把围巾和衣领理好。“你是你,我是我,”他的声音听不出到底有没有在生气,“你自己不是都觉得我们该各走各的人生吗。”

他叹了口气。“说真的,我有时候觉得你很傻。”他突然把头抵在了江雪的肩膀上,“我是说认真的。”

江雪迟疑了一下,抬手拍了拍他的背,动作很轻。“大概是的吧,”他偏头能看见年轻人被头发微微挡住的侧脸,嘴唇抿的很紧,“你应该再试着多信任我一点。”

“信任,我当然信任。”

宗三突然感觉到心脏的速度在加快。这种感觉让他一瞬间有些手足无措,而对方的温暖就像在挽留着他又一次说出顺从的回答,“我知道的,我应该信任你,我只是……”

但是江雪突然摸了摸他的头。

“先回家吧,小夜还在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男人的声音有轻微的拘谨。

 

半夜时宗三做了个梦。

他又一次梦到了十四岁那年,他坐在楼梯上,透过那一方窗户看外面掠过的鸽子。

江雪从楼下上来,他们彼此对望着,谁也没有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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