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onheart

  作者因为辛辛苦苦留了六个月的头发被愚蠢理发师一剪回到解放前，悲痛欲绝，可能下周停更一次，下下周继续……保持周更的龟速。

  为我的头发唱丧歌，哭个丧先。

嗯。
期待大家多留评论。给我点努力写下去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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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江掀开帘子进来时，乱已经喝过三杯了，“都等老半天了，自罚吧你。”

  “饶了我吧，我都要饿死了……啊，一份蛋包饭，还有炸鸡，不要柠檬，谢谢。”。

  他在乱的旁边坐下来，身上还带着微凉的水汽。乱注意到他换了外套，“干嘛，还特意换了衣服才过来，晚上还要去约会啊。”

  “是啊是啊。”

  “那就是没有了。”乱笃定地说。

  青江咬着吸管喝果汁，“我今天，接了一个客户。”

  “嗯？”乱正在对付一块没切断的炸鸡。

  “刚刚他开车送我回来的。”

  “有戏？”

  “下雨啊，这么大的雨。”

  乱诧异地看着他，涂了唇膏的嘴唇撅成一个圈，“那你应该顺理成章的约一约，为了感谢，下次请他吃饭。”

  青江鼓起了掌，“啊，受教了，不愧是藤四郎老师。”

  “不过，讲正经的，叫什么？好歹告诉我点实际的吧，拿八卦下饭，吃得才尽兴。”

  “石切丸，”青江把联系人列表打开晃一晃，“目测身高185以上，长相嘛，还可以。”

  “照片？”

  青江划出相册给他看，结果乱差点没笑起来，“不行不行，太烂了，你还敢不敢拍的再烂点，我要看正脸啊。”

  “正脸拍被别人发现的话，岂不是很丢人。”

  “不过我觉得你脸皮这么厚，不该有丢人这个情感存在。”

  青江上下打量他。乱下班后就换上了深灰的无肩大衣，整个人看上去小巧乖顺。“我要是有你这么可爱的话，我也会笑眯眯请求他‘石切丸先生我们一起拍一张好不好’。”青江吸了一口果汁。

  乱把手机夺过来，举在眼前看，“就这样看得话感觉是个很沉稳的人？”

  “是啊是啊……大叔一样，开车慢死了，我差点都要睡着。”

  “大叔？”

  “不不，看着还是很年轻的。怎么说，似乎是存在感不太出众，但接近了之后会发现压迫感十足的那种？”

  “你没事儿吧？不过这又是什么奇怪的描述啊，简直太奇怪了吧，”乱古怪地看他，一面把碍事的手链解下来放回包里，“也就是说，现在你除了知道别人的名字，电话，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青江把勺子在盘子里划了划。乱说的话实在是太有道理，他竟然无法反驳。

  “真惨，你老是被这种看上去可靠又老实的男人吸引呢……”

  “咦，这么一说他确实长着一副好爸爸样呢。”

  “不会是已婚人士吧！但是仔细看看手上也没有戒指……我是说怕你被骗啦，知人知面不知心。说真的我一直觉得，你喜欢的应该是那种给人感觉五光十色的人，”乱叹了口气，“那所以呢，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先约一炮？”看到乱把叉子举起来，他立马正色改口，“开玩笑，我怎么可能是那么随便的人。”

  乱早就习惯了他随口胡诌的毛病，“你不是对他有好感吗。”

  “要这么说也没错。”

  “那就上吧，还犹豫什么。”

  “有好感的人千千万，而喜欢这个词确实是很轻易就能说出口，但是真实性和可靠性，我可是一点都不相信呢。”

  “现在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快节奏的社会。一分熟的印象决定要不要动心，三分熟的接触确认心中的感情，五分熟的彼此注视后就已经到了可以融为一体的地步，等到了七分熟，大概就是事实上五个月不到的‘七年之痒’了。”

  “你这是在煎牛排吗……不过照这种说法来想，我想要七分熟的认知加上五分熟时的如胶似漆。”

  “真贪心啊你这家伙，其实你是潜藏的纯情派少女吧……那你先陈述一下在你眼里什么是喜欢。”

  “这是一个很深奥的问题。”青江悠悠叹了口气。

  “所以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先去给我进行一分熟到三分熟的过渡啊！”

  乱的目光锥子般严厉，仿佛在看一滩糊不上墙的泥。

  青江笑嘻嘻的给他倒满了啤酒，“再说吧再说吧。”

 

  “再说”这个词，通常意味着说话人内心的犹豫和迟疑，要么是企图蒙混过关，要么是秉持无所谓态度。但说归说，偶尔计划也会赶不上变化，晚上十点左右时，青江洗完澡后一看邮件，就又给乱拨了电话过去。

  “干嘛。”乱那边隐约传来电视机的声音。

  青江拉着腰上的浴巾，往房间走，“莺老爷说市南那边有几套房子要出手，让我明天去跑一趟，掌掌眼。”

  “那你去呗。”

  乱的声音懒懒的。青江敏锐地听见他那边传来一声“毛巾在哪”的问句，是个男人的声音，还有模模糊糊的对话声，顿时很有兴趣，“你家今天有人？”

  “嗯。”

  青江意义不明地笑起来，乱懒得纠正他，“有话快说，我在做面膜……不过话说你去市南跟我说干嘛。”

  “就是那个啊，”他把手机开了免提扔在床上，悉悉索索换睡衣，“那样的话，明天石切丸来签合同，就只能全权委托给你咯。”

  “噢，”乱突然提起了兴致，“那不是正好，我也顺便来替你侦查侦查。你和他说了你明天要出差吗？”

  “这和他说干嘛，明天他自己直接就去了啊。”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你能不能转动小脑筋去抓紧每一个机会？光是靠调戏人和坐着等可是找不到好男人的哦，一分熟的青江哥。”

  “哇，听上去好色情。”

  “那就青江姐？不行我得去洗脸了……先挂了，有事明天再说，bye。”

  青江靠在床边思索了两秒，又跑到客厅倒了一杯温水，边喝边打开联系人，屏幕的光亮在没开灯的客厅里显得有些刺眼。光栏停在“石切丸”这个名字上，闪烁着。青江按下通话键。

  “没人接？”

  这就吃惊了。

  他挑起眉毛，但没有再打了，悠哉悠哉编了简讯，还没来得及发出去，电话就又打进来了，疯狂振动。

  “石切丸先生？”

  他把手机捧在耳边，对方带着朦胧睡意的低沉嗓音从那边传过来，挠得耳朵发痒，“真是十分抱歉……刚刚改作业时竟然睡着了，没有来得及接电话……青江先生？还在听吗？”

  “啊、啊，在听，”青江差点笑起来，同时注意到了对方的话语，“作业，难道石切丸先生是在职老师？”

  对面传来纸张的翻动声，“惭愧，姑且算是才教了一年学生的新人高中教师吧……”

  “哈哈，那样的话就要叫石切丸老师了啊。”

  “这么晚了，青江先生是有什么事吗？”

  “啊，是这样，我的话呢突然有急事，明天要出差。不过我已经委托好同事了，叫乱藤四郎，明天您去找他签合同就没问题。”

  这时，青江清晰地听到石切丸打了几个喷嚏。

  “石切丸先生？您感冒了呀？”

  “是、是……多谢您，实在失礼了。好像是有点感冒的样子，很久没生病了突然一下子这样……”

  “是因为我的关系石切丸老师才淋雨了吧，怎么办，好在意……”

  “不不，其实不要紧的……”然后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真的？但还是很过意不去呢，石切丸老师——”

  对面停顿了两秒。石切丸又打了个喷嚏。

  青江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语气像个撒娇的女子高中生，扎着双马尾用恳切的眼神看老师的那种。

  他忍不住把手机贴近了，企图从沙沙的信号里分辨出对方的呼吸声。

  “那就早点休息吧，既然是病人的话。晚安，石切丸老师。”不知道出于什么诡异的心态，他故意把名字喊得低沉柔和，直到听见对面传来“晚安”，这才心满意足挂了电话。

  

  入睡前他特意和墙上的Chris Evans甜蜜晚安，祈求恋爱运发达。半夜，他做了梦。情节很热烈，触感很奔放。他坐在男人的腹部，双手按着起伏的胸膛，肌肉的坚实和绷紧让他浑身兴奋到颤抖，男人的大手握着他的腰，滑到背部，顺着脊背抚摸，他只能弯下身，肌肤相贴。他们亲吻着，呼吸扑打在对方的颈窝。男人的眼睛在晦暗的灯光里看着他，棕褐的短发，明朗的轮廓。

  石切丸。

  ——然后他一个哆嗦惊醒过来。

  五秒后，闹铃催命一样地响。他维持着脑袋半埋在被子里的动作，伸手把闹钟拍安静，半晌，从被子下浮出来，活像濒死的鱼。他把石切丸这个名字在脑里颠来覆去，反复琢磨，恍然间涌上一种荒唐感——他竟然在梦里和人身心交融不分你我，而且那个男人还是他昨天才认识的新客户。就算对方很很合他的口味，他也没沦落到这么饥渴的地步吧。可怜，太可怜了，也许只能说明对方的男性魅力让他蠢蠢欲动，而并不是他不甘寂寞了。

  他不禁很遗憾，如果他们是在大学的年纪里认识，那他一定会撒开脚去追。可能会有争吵，可能会很甜蜜，但他们一定能谈一场心无旁骛的恋爱。但现在，他是个刚踏进社会没两年的新晋社畜，对方虽然看看不到三十但肯定比自己年长，还是个高中教师，而且自己现在除了姓名电话职业外，一无所知。

  他有些烦躁的把刘海撩起，用夹子胡乱一夹，踢着拖鞋去洗脸，微凉的温度让混沌的脑袋终于平静过来。新换的牙粉味道很刺激，他一边刷牙一边回忆昨天和乱的谈话，突然意识到自己昨晚为什么不在电话里邀约对方请吃饭呢？

  他把牙膏沫吐在洗脸池里，呸呸两声，混合着懊悔和无奈的情绪。

  手机又响起来，他翻出来一看，来电显示是乱。接通后，乱的声音隔着屏幕很有朝气地传过来，直奔主题，“你昨晚和他打电话没？”

  “打了啊。”

  “怎么样？他是不是很惊喜？”乱的语气活像时刻关心邻里婚嫁的中年大婶。

  青江想了想，“我很惊喜，喜出望外。”

  “……”

  “哦对了，他是老师，高中老师。”

  “听上去更古板了……好无趣的感觉耶。”

  随口扯了几句，挂电话后他匆匆忙忙洗了脸，一看钟已经八点了，跑去敲歌仙的房门，“亲爱的快起来，你上班要迟到了。”

  敲了大概五下，歌仙来开门，苍白的脸上两个黑眼圈，神色萎靡的仿佛在房里吸了一夜毒。

  青江吓的跳起来，“你病了？”然后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没有……昨天去拿稿了，很晚才回来。”

   青江反复确认他没有发烧，看他又打了个哈欠，“新年才上班几天，你这样迟早进医院啊。”

  歌仙揉了揉额角，“脸色很差？”

  “我觉得是很惨。”

  他推着歌仙去洗漱了，又翻了张面膜给他敷上救急，“你要不要请假，看你精神很差的样子哦……宗三昨天没回来，蜂竟然也不在，啧啧，都学会夜不归宿了。”

  歌仙靠在沙发上养神，“下午还要拿着二审的稿子去找老师商讨呢……宗三的话，大哥和弟弟都过来了他肯定要帮忙照应，小蜂不好说，你发个消息问问不就好了。”

  “宗三有兄弟，蜂也有兄弟，不知道我们四个还能这样一起待多久呢……”

  “一大早你又在想七想八。”

  “想想而已嘛。”

  “不过这么一说，我也不敢想象你独居的生活。”

  “好冷漠，我比宗三可强很多，至少我能自己喂饱自己。”

  “如果你是指煎鸡蛋的话……你确实比他强，大概超过一篾片那样的厚度。”歌仙哑然失笑。

   鬼使神差，青江没有提关于石切丸的事，或者说他暂时翻了个小篇，神不知鬼不觉把它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