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onheart

狮心,是个忙碌的道士,花鸟风月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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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兼定】痒·之一(续)

在群里聊天时产生的拖鞋脑洞,不过不知怎么搞的图片发不出来。
图见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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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邻近本丸的附近,大约是半年前罢,新开了一不大不小的杂货店,五脏俱全,应有尽有,而且可代收现世快递包裹,如此一来倒是对这些不热衷于出门的审神者方便了许多。

  这个杂货店总是热闹的。本丸里的居民一天也能去上好几趟:有时是厨房里做大锅菜时酱油瓶空了,就支使跑得快的小短刀来买;有时是审神者自己出门走两步取网上订的包裹,顺便来扯几句闲话。

  “请给我日晒酱油,要一年陈制的,还有三个柿饼子,谢谢。”

  一张纸币被举过玻璃柜台,老板把头凑过去,看到蓝发的小个子付丧神正踮着脚。

  “小夜又来帮忙跑腿啊,吃糖吗?”

  小个子付丧神摇头,踮着脚把纸币放在了柜台上。老板转身去柜子底下拿酱油,柿饼子包好后连着找零一起给他,“告诉你们当家的,晚上带几个人来一趟,政府的物资补贴寄过来了。”

  那位当家的倒是很准时,晚饭后摇着街上发的广告扇子来了,拜托那三位身高体壮的名枪先生骑着三轮先行把东西运回去后,倚在柜台上说,“嗐!这天气,真热!”

  老板按着计算器算账,“本丸也是夏季?”

  “那可不,”当家的说,一面慢条斯理把头发扎上去,露出剃过后鬓角的青茬,“灵力得用在刀刃上……”

  “抠吧你就,”老板说,“迟早热下去得装空调……”

  “还说呢,”当家的把广告扇子往大腿上一拍,“咱就说这个,政府怎么就不给派修水管的,我们澡堂子的水阀啊,松了,我琢磨着吧,自个儿修修得了,我们家那天当值的——哦,你知道吧,就是大和守,问我‘您学什么的啊’,我说我以前学金融的啊,他说‘那不成,您怎么会修,我来吧’。”

  “然后呢?”老板问。

  “然后?我睡了个午觉回来一瞧,哎哟喷头都拆了!我说算了算了还是我来吧……”

  老板笑,旁边别的本丸的审神者也跟着笑。老板又给她装了根烟,还是万宝路,“最近有什么东西要买吗?要的话就早点订啊,跟隔壁凑个邮费,满二百五了还给五十代金券。”

  “那敢情好啊,”当家的把烟点了,“别说,还真有,得买拖鞋了,夏天嘛……”

  “样式呢?”

  “样式你看着进货吧,应该不挑。”

  “那成,晚上你回去把鞋码啊,个数啊,发给我。”

  “电话?”

  “就电话。”

  “行。”

   两天后当家的又坐着三轮车来了,御手杵载着她。

  “拿货?”

  “是嘞,先付一半成不?”

  “小本生意你也赊账啊。”

  “等月底政府给我发津贴了再给吧,你先记账上,我又不跑路。”当家的打个哈哈,又坐上三轮拖着几个大纸箱回去了。

  本丸的午后,暑气燥热,当家的进门就问,“谁当值?博多?哪儿呢。”

  “大将,博多在房里写账。”答话的是药研。

  “唉,我回去睡个觉,跟他讲,晚饭前通知发拖鞋。”

  “谁发呢?”

  “他啊。”

  博多是个敬职敬业的人,这点毋庸置疑。“拖鞋,发拖鞋,”他在开饭前一个小时拿着充电式扩音喇叭绕着本丸部屋走,挨个儿敲门,“请来库房领拖鞋。”

  付丧神们陆陆续续来排队,在库房门口排的长长的一条,打哈欠者睡眼惺忪者兼而有之,更有甚者还是刚洗了头发的,用毛巾包着。

  “多大码?”

  “39。”

  “来,这里写名字。”

  加州清光就捏着笔在册子上写,博多在箱子里拿一双给他。

  “没别的色?”清光拿着拖鞋问。

  “请给我一双蓝色的。”安定在背后说。

  “请你不要插队谢谢,”清光挡住他说,“给我换一双红色的吧。”

  “好的好的请来这边先登记……”

  和泉守先前在后院看本丸养的小鸡,听闻库房正在发拖鞋时,门口已经排起长队了,他在队伍末尾张望,看见宗三青江蜂须贺在中间排着后就跑过去直愣愣地问,“二代目在哪儿呢?”

  “歌仙?出阵去了呀,你不知道?”青江说,眉飞色舞的倒像是觉得这是件很惊异的事

  “我远征,中午前才回来呢。”和泉守答,一面把希冀的目光在这三个人身上梭巡着。宗三把扇子抬起来遮住半张脸,揶揄道,“你老盯着我们看也看不出歌仙来啊,他真出阵去了。”

  “哎哎……”对着二代目的三个挚友,他总有些讷讷不成言。过了一会儿他又问,“我能在你们前面排队么?”

  宗三一挑眉,“怎么,赶时间?”

  “我想给二代目帮忙领,怕晚了就没有多的样式了……”

  青江笑了,“行,你站,站吧。”

  和泉守就兴高采烈去他们前面站着了,轮到他时,他探着头问,“两双拖鞋,谢谢。”

  “帮领?先来登记名字。”

  他把歌仙的名字一笔一划写的认真极了,自己的倒是左一圈右一圈涂的潦草。

  “样式能挑么?”他问。

  “后面还排着长队呢。”博多答。

  和泉守小声说,“帮你做两天畑当番。”

  博多转一转眼睛。“库房里还有几箱子,”他推了推眼镜,“从后门进去吧,别让人瞧见了。”

  他卷起袖子喜滋滋直奔库房后门,左右看看没人就进去了,果然还有几箱子摆在帐子后,也不管长发会不会拖地,蹲着就翻看起来。

 

  歌仙天色擦黑了才出阵回来,疲惫得眼皮上下打架。

  厨房给留了晚饭,这时已经又热了端出来了。宗三在一边摇着扇子和蜂须贺看饭堂墙上的电视,青江对着本书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刚刚怎么听他们讲今天在发拖鞋?”歌仙把碗筷收进厨房后问。

  “对,差点忘了跟你说,”青江坐起来,“这么回事儿,和泉守帮你领了。”

  歌仙倒是觉得很新奇了。“不过他最近真是怪怪的。”他说。

  宗三背对着他们嗤笑一声,蜂须贺也跟着笑起来。

  “笑什么,你们笑什么啊?”歌仙问。

  “笑什么?笑你啊。”青江从宗三手里把扇子拿过来,有一搭没一搭的摇,“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什么?”

  “那孩子的心思啊,怕是连后院的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就你在这儿装夜盲。”宗三慢悠悠地说。

  歌仙突然就觉得耳朵发烧起来了。“我先回房去了。”说完他就起身匆匆走了。

  青江摇了会儿扇子,又笑起来,“哎,他这什么反应啊?”

  “你老逗他,小心他揍你。”蜂须贺说。

  “怕他不成。”青江把扇子悠哉悠哉摇起来。

  本丸的走廊上前些日子才新装了灯,朦胧的亮色。歌仙匆匆回了自己的房,拉开划门一看,和泉守正四仰八叉躺着。

  “不雅!”他下意识说。

  和泉守一骨碌爬起来。“二代目你终于回啦!”他很高兴。

  那热切的目光突然就让歌仙觉得有些不敢对视了。“唔,”他走到屋子一边开始解身上的披风,“怎么有空过来找我,有事儿?”话一出口他自己都觉着明知故问。

  和泉守突然就讷讷起来。“来给二代目送拖鞋。”他盘腿坐在桌子边眼巴巴瞅着。

  “那谢谢了。”他把语气又放得柔和了一些。

  于是年轻的十一代很高兴的把东西拿了出来,“就是这个!”

  一瞬间仿佛晴天霹雳,歌仙盯着那双拖鞋,盯了很久,感觉自己怕是老眼昏花了。

  “这是我特意挑的!”和泉守对他热情介绍,“二代目你看这个花,我当时一看就觉得太合适不过了!”他又眼巴巴地看了过来,“怎么样?”

  歌仙在他对面坐下来。“和泉守,”他斟酌着,试图寻找恰当的表达方式,“你能有向往风雅的心,我觉得很好。”

  “嗯嗯!”

  “但是风雅呢,有时候也要分时间分事物,比如说……”

  和泉守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

  “比如说这鞋。”

  “这鞋怎么了呀?”

  “你没觉得这是双女鞋吗?”

  “41码挺合适呢,这不带着花吗,我觉着很风雅!”

  “风雅是风雅,但是它不适合我。”

  和泉守讪讪地没有说话了。歌仙一时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心疼。

  “你的拖鞋呢?”他问。

  年轻的十一代指了指门外,那里放着一双浅蓝色的洞洞凉拖鞋。

  “走吧,”歌仙站起来,“你拖鞋就暂时先给我穿,这双呢,你穿吧,咱们去库房换一双。”

  “二代目你等等我……这鞋我穿不大上啊,您这是给我穿小鞋!”

  “穿不上也穿,你呀,长点记性。”

 

 

(后记:当家的垂死病中惊坐起,“我给我奶奶买的大号花拖鞋哪儿去了,老人家点名要穿大两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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